2006年3月6日星期一

评《更闲地谈嵇康》

  我们常看到孤独者闲适的随性的壳,却不见其煎熬的沉痛的心。“摇荡清波”、“优游卒岁”,在只为尊奉偶像而景仰膜拜着的人看来,未尝不是一种快意的隐士生活,而有心者透过幛幕方体味到“如匪浣衣”的忧伤,还有忧伤背后匪石匪席的固执与决绝。
  但也终归是体味而已,倘要成为那样的人,或者仅仅试着想象一下成为那样的人,都是可怕而不忍心的。不消说我们世俗人眼中偏执者的难以理喻,亲眷的担忧与痛苦,只设身处地考虑一个月不洗脸洗头洗澡,头发腐臭眼角红肿身上搔痒难当的境况,便知道任诞之士也不是那么优游闲适可以做得的。然而嵇康的传奇,嵇康的魅力,竟至使“扪虱而谈”成为二三百年间江左清流的风尚,亦大可怪,大可叹。
  扯远了,回头。这一篇,由论诗而论人,因知命以知曲,走笔间看似闲散,其实句句皆沉痛语,本来是极好的,但是或许因为沉痛,反略失了空灵贯通的气度,就好比菜肴口味重,固然好吃,但吃罢便觉得渴。但是依然喜欢。尤喜欢作者用词的敏锐精准,“从容端正”。
  魏连殳,我原以为像阮籍,看过这一篇,又以为像嵇康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