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怎麼想起這個。題目也隨便起一個。
記不清是去年年底申請時,或者今年上半年寫論文時候的事情了,大概長時間盯電腦,加上經常用手搓啊揉的,眼睛就異常嚴重地發炎了,睜開了疼,闔起來癢,眼珠子上血絲縱橫。因為身邊有拼論文拼到視網膜脫落的例子,倒也不敢怠慢,奔了幾回醫院,開了幾種眼藥水,都無甚效果。發作起來就用涼水浸,可以暫時打消點痛感,但也不太持久。後來想起小時候得的教誨,凡眼裡進細菌雜物,淚水沖洗的效果最好。就閉了眼躺到床上,使勁回想從小到大被侮辱與被損害的片段,至於緬懷革命先烈感念勞苦大眾思考人類終極命運無所不用其極,無奈仍舊雙眼乾澀,如磨砂一般。最後想起默背了史記裡程嬰杵臼的一段,才到“子彊為其難者”一句,就覺鼻頭一酸,眼淚汩汩而出,異物感頓消,趕緊起身繼續奮戰。
後來但凡眼睛痛癢疲勞,每用此法怯之。除史記中的若干段落外,岳陽樓記也是常用的,只是不可偷工減料,必得從第一句起,默誦至“進亦憂退亦憂”處,方才發生效果;倘若以為裝b煽情只在末段,便直接從“嗟夫”二字背起,則毫無療效。這一點已被我的孤立變量多次重複實驗所證實。
說到岳陽樓記,不得不提上半年在古琴社活動中聽到的朗誦。後來幾次想找當時的錄音未果,網上各名家版本則聽來全無感覺。嚴格說來,那次的朗誦者添加了太多的個人情緒和(並不正確的)理解,霪雨霏霏彷彿做戰雲密布,春和景明演繹成帶礪山河,一味鏗鏘而少起伏變化,又激昂有餘而中正不足,或許反不如其他版本更貼近范公原作的思想。但正因朗誦者不管不顧地把自己融了進去,才把聽眾一同感染了。
再後來的某天,我在某種亢奮的情緒下——用更通俗的話說,在喝高了之後——向幾個同學做了即興朗誦。據說那一回很有點讀出“慷慨生哀”的味道。不過再想不高不低喝到那種程度,應該是比較困難了,而我迄今尚未在清醒狀態下發現自己有任何朗誦的才華。
由“慷慨生哀”引出《夢孚若》算不算自然的過渡?這首詞引用頻率最高的大概是“嘆年光過盡”到“何足道哉”幾句罷。只是這幾句,也好工整,也好氣派,讀來卻總隔了一層。倒常常默念前面的:“飲酣畫鼓如雷,誰信被晨雞輕喚回”,只覺就中說不出的淒涼,如拂曉的寒氣,從千萬個毛孔侵入全身。
拉拉雜雜。還是先不往下寫了,拼論文要緊,否則只怕期末時說不出的淒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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